【周黄】There is love
两个学霸的双向暗恋（并不暗），土鳖作者没去过A国，作为一个文盲也没考过研，实力瞎扯+ooc
修罗期文力归零，写得一言难尽总之……慎入啊千万慎入。
推荐和There is love-Chasen配合食用。
迟到的生贺，周周生日快乐。
你想要的都会有，你在等的都会来。
*
漱了口，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那股头昏脑涨的劲儿总算缓下去一些了。周泽楷伸手抽了张纸巾擦脸，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又看了一眼。
依旧是几条未读消息，有备注的没备注的人发来的，他逐一点开查看并且回复了谢谢。
江波涛本来担心他喝多了才跟出来的，看他回消息回得这么一丝不苟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回了这么多条连个句号都没漏呢，应该是没醉。
江波涛笑着说，“我们工科院院草还是这么受欢迎，这一下午消息陆陆续续没停过都。”
工科院院草笑着摇了摇头，没接话，盯着手机里的消息列表出了神。
……这一溜你自己回复的谢谢有啥好看的？
江波涛心道难怪妹子们总说院草心似海底针，这就算是他要解读也还真是有些难度。他抖了抖手上的水渍，小声问：“回去吧小周？”
“嗯。”
……嗯得挺好的，就是行动上没任何表示。
江波涛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你也尽快过来哦，本来就是为了庆祝你生日，寿星不在可不行。”
他点头说好。
二十四岁的最后一天，实验结束后周泽楷被项目小组的几个同学以庆生为由拽出来吃饭。
小组里的几个同学最近都在留意实习就业方面的事，还有一个已经在实习，是下班后专门从实习单位赶回来的。有日子没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感慨颇多，一顿庆生餐莫名吃得像散伙饭，他于是也不能幸免地被同学就着“说不定这就是我们能帮你庆祝的最后一个生日了”的说辞灌下去一整瓶啤酒。
作为一个工科宅男，周泽楷委实没什么喝酒的天赋，平时也不太会碰酒精，一瓶下去就有些招架不住。虽然还不到醉的程度，可感官明显变得迟钝起来，而相反的，精神上却异常亢奋。以致于有些情绪就变得更加难以隐藏，让他不由自主地去思考那个他一直想回避的问题。
周泽楷把消息列表一直往下拉，在看到某个笑容明亮的头像时停了下来。盯着那个头像静静看了一会儿。右侧显示出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他自己回复的一句“嗯”。
话头是对方起的，当时黄少天接到了一份正式offer。
——偶像亲手发的邮件！！！好吧也可能是助理代发的……不管怎么说我也弄到偶像的邮箱了你说对吧？
他想象了一下文字背后那个人烁烁的眼神和恣意笑着的模样，隔着两个月的时间和一万五千公里的物理距离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欢欣和得意。
但他也知道，这一开始就包含在黄少天的规划之内，算不上什么意外的惊喜。
曾经两年的合住时光让他对黄少天有着比旁人更深入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比谁都沉得住气，随性又浮躁的外表包裹的那颗心永远目标明确，志在必得。
所以才会没日没夜的备战托福、准备论文，才会拿到最高的GPA，申请到C大的研究生就读资格，才会提前修够学分进入偶像的投行实习，才会在如今接到这份offer。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清醒沉着，稳步接近着他的理想。
他那时回复了一句：恭喜你。再之后对方问他是不是打算读博，他给了肯定的回答。
对话在此终止。屏幕暗下去后，他看到倒影中自己的脸上有无法掩饰的失落。
他当然真心实意地为黄少天感到高兴，也对自己的目标足够明确。
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渐行渐远的某种标志。
或者说，从三年前的分别开始就有所预兆，整个过程清晰可循：先是大量的日常琐事汇报被省略，到分享过来风景照片数量逐渐减少，问候和交流的频率越来越低，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尽管看起来像是对方单方面的），最后逐渐变成彼此通讯录里安静排列着的名字之一。
事实上，近一年来他们联系的频率已经远不如从前。尤其是对方进入投行实习之后，几度对方想要开启的话题他都不太能理解，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忙于适应社会角色的转变和应对巨大的竞争压力，也没有时间一一为他解释，于是聊到一半只好不了了之。
而拿到正式offer就意味着黄少天会留那边，继续和他隔着绵延不尽的山川海岳和电子屏遥遥相对，让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兴趣，不同的专业领域和不同的生活圈子慢慢稀释他们的关系。
最终还是婉拒了去唱歌的提议，独自回了住处。
11月底的温度已经相当低，风吹在脸上有些微刺痛。从天桥上经过时能看到R大的综合教学楼，光与影构建出的雕梁画栋在深蓝色的夜幕中伫立着，安静地凝视着凝视它的每一个人。他站定看了一会儿，直到脑子里那片混沌完全消散才接着往回走。
然而推开家门的那瞬间，他想，酒精这东西以后能不碰还是不要碰了吧。他现在心率有点失调。
黄少天坐在沙发上，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揉着眼睛，似乎是被他开门的动静吵醒的，眼神比他还茫然。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快一年，对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似乎有点疲惫。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平静如常。
“四五点吧……”刚睡醒的人反应有些迟钝，语气也黏糊糊的。停顿了一小会儿，他才回神一般拍了拍沙发，“傻站着干嘛，周老师课堂开课了？还是看见小爷回来惊喜过头了？”
惊吓过头。周泽楷默默吐槽。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这才注意到茶几上还放着个四四方方的小蛋糕盒子。
他刚一坐下，对方立刻打着哈欠，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过来了。
“还以为你会再晚点的，怎么这么早？”他脑袋在周泽楷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又嗅了嗅他的脖子，问，“喝酒了？”
“一点点。”周泽楷抬起胳臂闻了闻，心里有点疑惑，都吹了那么久的风了还能闻出来啊？
“胳臂上闻不出来的，”对方脑袋没动，手摸到他脖子的另一侧，带着热度的手指在那一小片区域轻轻摩挲了两下，“要闻这儿，淋巴懂不懂？”
周泽楷没接话，反正自己也闻不到，暂时没办法去检验新知识的真实性。他只知道被对方手指触及的皮肤都隐隐在发烫，让他整个人有点僵硬——明明人靠在他怀里都没事。
他默不作声地把那只作乱的爪子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欲盖弥彰似的去拿茶几上的蛋糕盒。
黄少天对此没什么反应，兀自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我不在你反而更习惯热闹了？以前你都不怎么参加聚会的，更别说喝酒了。呃不过你是应该多去参加集体活动，多点烟火气才不会让人觉得高冷，也容易跟大家亲近起来。跟师哥师姐们搞好关系对你不管是读博还是以后实习就业都有帮助……”
周泽楷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说：“不是。”
“什么不是？”黄少天又打了个哈欠，动了动脑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上次问了一半，确定要读博了？”
“嗯。”周泽楷点点头，又补充道，“R大。”
“R大工科在全国都数一数二，挺好的。你的话保送肯定没问题。研究方向和导师呢？”
周泽楷挖了一勺蛋糕上的奶油默默吃掉，“还在考虑。”
“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学期多一点了，早决定早准备啊小同志。”黄少天端出师哥的指导腔，“你老板挺靠谱的，又喜欢你，有疑惑多跟他沟通……”
“知道。”周泽楷打断了黄师哥未尽的关怀，挖了一勺奶油递到他嘴边。
黄少天知道这意思就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他不满地从他肩膀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上面前的勺子，并实力拒绝了周泽楷的再次投喂：“太腻。”
周泽楷哦了一声，不管他自己继续吃。
他的心情其实有点复杂。他并不是不想跟黄少天讨论他的人生规划，相反的，他很高兴对方关心这个问题。只是他期待对方有一点点其他的反应，而不是这么全然客观成熟地帮他分析利弊——虽然他也并不清楚他究竟希望对方是哪种反应。
黄少天如他所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报复性地随手刮了一小块奶油蹭到他脸上，又凉又黏糊。
“生日快乐。还有……大晚上少吃点甜的。”说着的同时已经把蛋糕从周泽楷膝盖上端走了，并且飞快地盖上盖子塞进了冰箱，“不许偷吃啊！我明天早上起来要检查。”
周泽楷：“………………”
黄少天得意洋洋地关上冰箱门，踢着拖鞋往那个空旷了许久的房间走。
周泽楷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他怎么会担心对方变成通讯录里无数个安静的名字之一，这个家伙明明还是这么吵。
可就是他的吵闹也好，无意识的撒娇也好，恶作剧似的逗弄也好，不肯承认的关心与体贴也好，全部都是他最熟悉的样子。还有这个背影——脑后的头发不安分地乱翘着，塞进裤子里的衬衫的下摆跑出来一半，以致于那一片都被压得皱巴巴的——与多数人眼中的经管学院高材生和投行新锐形象都相去甚远的，狼狈又有点可爱的背影。
都是只会出现在他面前，纯粹的，不加任何掩饰的黄少天。
他想三年的分别其实也没能真的改变什么。
他所有的不安和焦虑或许只是因为他有点想他了。
黄少天无论何时都是个存在感很强的人。
这一点在周泽楷早晨七点钟被吵醒时尤其体会深刻。
他迷迷糊糊地起床，拉开房门便看见扰他清梦的始作俑者正哼着歌穿外套，意识骤然清醒了大半。
他下意识问，“要走？”
黄少天瞪他，“干嘛？刚回来就赶我走啊？”
即使知道他在开玩笑，周泽楷还是认真地解释说不是。
“我知道不是。”黄少天走到玄关边的台阶上坐下穿鞋，头也没回地说，“我去买早饭，乖乖在家等着我哈！”
周泽楷点点头：“哦。”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边，黄少天笑嘻嘻地给他剥了个水煮蛋。
“商量个事儿呗——你先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周泽楷心想，可你的表情和台词就是在说坑已经挖好了啊。不过到底还是没多犹豫，“你说。”
“唔……”黄少天把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一脸严肃：“那什么，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那边的offer我推了。所以房东大大你先收留我一段时间呗，最好房租减半水电全免。”
周泽楷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算是待业中，不是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了，穷啊。”黄少天表情痛苦，“其实我原本打算回来之前先投几份简历来着，但是负责的项目要收尾，事情太多了就没顾上。我又——呃不然这样吧，等我找到工作再给你涨，就这么……”
“不是……”眼看着他的话题越跑越偏，周泽楷有些着急地打断了他，“不走了？”
黄少天点头：“嗯，不走了。”
“那边不好吗？”
黄少天摇头：“特别好。”
黄少天说，“C大的教授专注又风趣，同学又自律又有思想，特别好。哈德逊河的沿途有被落日染透的枫叶，也特别好。第五大道灯火葳蕤的夜景特别好。华尔街还有世界上最顶级的证券交易所和投行，全部都特别特别好。”
周泽楷不解地眨了眨眼。
“可是，”黄少天冲他笑， “我还是觉得你最好。”
Fin.